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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记者 杨阳) 一周前,上海Inclusion·外滩大会的良渚数字游民展区前人头攒动,交互式音乐项目吸引众多观众驻足体验,最终收获38个演出邀约。带领这支展团的,是余杭区政协委员、良渚同心荟主理人虞洋。
去年11月3日,作为数字游民客厅,良渚同心荟在良渚文化村正式开业。试运行1个月,这里就举办了近90场活动。今年4月,良渚数字游民小镇会客厅正式挂牌,这个空间的一切设计都源于数字游民的真实需求:中央隔断墙、钉板、白板墙、架子鼓、整面墙的镜子、带轮子的桌椅板凳、展示文创作品的区域……
“我们只负责实现他们的愿望,理念是同心共创。”虞洋说。
时间回溯到2024年1月。良渚文化村一家名为“杭一末”的咖啡馆里,几十个年轻人每周四聚集于此,交流编程心得,分享项目创意。这个被称为“疯狂星期四”的活动引起了虞洋的注意。
“我当时以观察者的身份与他们深入交谈,发现这是一种全新的工作状态——数字游民。”虞洋敏锐地察觉到这群人的价值,随即撰写了一份关于“数字游民向数字居民转换”的提案。
虞洋分析,数字游民选择良渚并非偶然,这里既有随园嘉树老年公寓那样的低密度、慢节奏环境,又具备城市应有的便利性和发展机会。“太‘卷’或太‘平’都让年轻人无法承受,良渚恰好找到了中间地带。”
随着“疯狂星期四”影响力扩大,参与人数从十几人增至上百人,小小的咖啡馆不堪重负。虞洋意识到,需要为这个群体打造一个专属空间。于是,良渚同心荟、良渚数字游民小镇会客厅应运而生。
三代数字游民的共生
良渚数字游民群体呈现独特的年龄结构:一是20岁左右的年轻人,选择不进入传统职场,探索新的职业路径;二是30—35岁的“大厂回流”人群,追求工作与生活的平衡,往往“三天工作四天休息”;三是55—65岁的退休人员,希望继续发光发热,参与公益创业。
这个群体正在自我孵化出优秀项目——
先前,一位高中生在“杭一末”宣称要办“中国最大的黑客马拉松”,当时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。虞洋选择了支持,以政协委员身份帮助其对接政府资源。最终,这个名为AdventureX的黑客松活动在2024年成功举办,今年第二届大赛更是吸引了全球800余名极客(美国俚语geek的音译,形容对计算机、互联网等技术领域有狂热兴趣并投入大量时间钻研的群体)参加。
另一个成功案例是“启师傅会客厅”。这位互联网大厂的前产品经理,现在是一位独立开发者,他主办的良渚Demo Day(演示日)已从产品交流活动发展成为AI创造者的派对。
还有循环空间项目的数字游民,他们在西藏捐赠衣物时结识了当地女性央珂玛,帮助其手工皂产品与Prada达成合作,为偏远地区女性提供就业机会。
从“游民”到“居民”的转变
在虞洋看来,数字游民不是职业,而是一种人生状态。“他们正处于求学与就业之间的探索阶段,需要社会给予更多包容。”
采访中,虞洋给记者讲了一个故事:今年过年期间,一位快递小哥因有大量货物囤积待配送,收到不少投诉。数字游民群体得知后,主动在群里组织大家帮忙,一直送到凌晨3点才完成所有配送任务。“数字游民的价值不能仅用经济指标衡量,他们的社区精神和互助意识同样珍贵。”
作为政协委员,虞洋也在思考制度层面的创新。在国务院举行的数字游民发展前景和政策制定座谈会上,他对数字游民的新定义“流动型数字技术人才”有了新的认识。
他在提案中建议,打造良渚版的“新港硅谷”,关键是走好前两步:一是明确数字游民来良渚能做什么,二是帮助他们找到发展方向。“最后一步由他们自己完成,我们不可急功近利。”
虞洋期待的数字游民生态,不是造就多少独角兽企业,而是让更多人实现工作与生活的平衡。“通过劳逸时间的自由分配,实现盈亏平衡,在某种程度上就是财务自由。他们的心态很好,能量很正,还在做社区公益,我认为这已经是一个完美状态。”
“流动性人才也是人才,我们需要搭建更宽广的平台,以包容的心态吸引、留住他们。”虞洋作为发现者、陪伴者和代言人,他与良渚数字游民的故事仍将继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