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民们参加艺术工坊制作的玉鸟在稻田里展示


(记者 金一清) 良渚街道港南村的稻田里悄然挂上了许多手工玉鸟的装饰。一阵风吹过,以金黄的水稻为背景,玉鸟摇曳,仿佛在稻田飞舞。

“周末,中国美术学院学生来村里开办研学工坊,有30多位村民参与。”村民吴旭帆说,“自从‘艺术村长’来了之后,不断有新思想、新实践在村里落地,村子越来越有活力了。”

今年5月9日,良渚街道与中国美术学院举行“艺术村长”项目签约仪式,11位美院教授和村庄结对,担任“艺术村长”。这11个村庄的集体经济相对薄弱,分别是良渚北片的8个村落和3个尚未完全开发的村庄。

记者通过走访发现,“艺术村长”的到来,为乡村带来了新资源和新活力。


链接城乡脉络

艺术村长带来新资源

“艺术村长”的到来,首先带来的是新资源。

过去,良渚周边的村庄受到文物保护、环境保护和耕地保护等限制,无法动土大搞建设,发展较慢。11位“艺术村长”就像“引水渠”一样,将艺术资源注入乡村。

以港南村为例,担任“艺术村长”的是中国美术学院教务处处长陈正达教授。自今年5月以来,陈正达教授带着美院师生多次到港南村实地考察,根据该村的资源禀赋设计发展思路。

10月17日,第十二届中国国际海报双年展正式开幕。陈正达是双年展的创办人和评审主席,他希望借艺术海报的形式展现良渚文化,带动设计师与良渚村民共创,还计划在港南村设置公共展示区。“结合良渚文化的海报,我的学生已经创作了很多,之后要将这些作品和资源带去良渚。”陈正达说。

艺术资源注入模式并非孤例。在浙江省的艺术乡建实践中,类似模式屡见成效。

2023年,黄湖镇青山村入选省级“艺术乡建”典型案例,引进了融设计图书馆、西湖绸伞博物馆等20余家艺术产业项目。青山村的经验在于通过艺术资源盘活闲置空间,实现经济与文化的双赢。国外经验也为良渚艺术乡建提供了借鉴。日本的“直岛模式”被誉为艺术乡建的经典:从20世纪90年代起,直岛在秋元雄史、安藤忠雄等人的改造下,将废弃岛屿改造为艺术岛,引入草间弥生等艺术家的作品,成为旅游胜地。

在资源层面,“艺术村长”正努力将资源带到乡村。记者在走访中发现,部分村民对这些“外来资源”仍持观望态度。实际上,带来新资源,最终目的是摆脱对新资源的依赖。只有让村民参与其中,内化新资源,才能真正为村所用。


唤醒本土潜能

“艺术村长”激发新活力

资源是基础,思想是灵魂,两者最终汇聚成新活力。

相比日本直岛,良渚的优势在于5000多年良渚文化底蕴,但挑战在于如何平衡资源分配,避免“城里人玩、村民旁观”的局面。

黄伊甸是中国美术学院研二学生,在陈正达的鼓励下,她来到港南村尝试做毕业设计。10月的一个双休日,黄伊甸和同学王茂湘一起在港南村开展手工研学课程,取名为“良造—千鸟季”。

“‘良造’既有良渚制造的含义,也有精巧制作的意思,希望村民主动将抽象文化转化为具象作品。”黄伊甸说,至于“千鸟”,是因为玉鸟是良渚的符号,暗藏着人们对风调雨顺的美好希冀。“一只鸟无法组成春天,但千鸟齐飞意味着无限生机,也是呼吁更多村民参与其中,将活动持续下去。”

为期两天的手工研学课,让参与者用石塑黏土描绘玉鸟,再用布制作神鸟。“原本设想的研学工坊参与群体是青少年,但现场竟演变成一场跨越三代人的温情互动。在拼贴巨幅神鸟的过程中,奶奶们用熟悉的针线活让布料固定得更牢靠;父母则与孩子热烈讨论着配色与构图。”黄伊甸感到十分惊喜。

“艺术村长”不只是短期帮扶,而是长效机制。陈正达说:“我们想让村民成为创作者。”

在良渚的秋风中,“艺术村长”们正书写新篇。放眼良渚街道,这种艺术振兴实践正与更大背景相呼应。第三届“良渚论坛”落幕没多久,良渚周边的村庄依旧热闹。哈萨克斯坦国家博物馆副馆长阿卡玛拉尔·伊布拉耶娃在论坛上的发言,意外点出了艺术乡建的意义:“我们的遗产是动态的资本,其生命力取决于我们如何能够将其传承给后代和世界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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